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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HE

*RPS娱乐圈伪纪实,情节与现实完全脱离,纯属臆想,请勿上升

*及时退出,不喜慎入

 

A。

 

龚俊一直都清楚张哲瀚是个很认真的人,到那种,你跟他合作,自己不多认真一点都不好意思的程度。

作为演员,能被记住的就只有尖子上几个,圈子里有天赋又努力的人并不少见。但是张哲瀚,除了认真之外,还让龚俊感觉到,他是深深沉浸于“做好一件事”的本身的快乐中,做什么都很专注。

运动也是,看书也是,带着股老僧入定的沉静,连与人交谈时望着对方的眼神都和旁人不同。更何况龚俊还是温客行,被那双澄澈的眼睛笑意盈盈地注视时,他时常因此错神。

所以龚俊喜欢跟张哲瀚说话,喜欢跟他待着,在拍《山河令》的闲暇,经常赖在他身边。

两人蜷在树下的一小片阴凉里,龚俊听到昨天深夜收工张哲瀚还早起健身,嚷嚷起来:“诶诶,张老师你这是在增加我的自律焦虑啊,求带求带,我也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!”

张哲瀚正一边吹小风扇一边默念台词,他头也不抬,“我哪儿有啊?”

“怎么没有!”龚俊撞了下他肩膀,“明天没我们的戏,你要去打高尔夫我也一起呗,闷坏了都。”

“明天一样是大太阳!”张哲瀚把小风扇举到还在冒汗的后颈,沉吟片刻,“我是被晒怕了,不打了,还不如找个地方游泳。”

龚俊从善如流,“行啊,我反正不挑,保证好打发。”上次是看比赛,这次是游泳,下次是什么呢?龚俊期待起来。

自己对张哲瀚的感情有些过线,龚俊已经意识到了。

演员移情不是稀奇事,他不是没经历过,身边见过的那就更多了。但温客行是弯的,他可不是。眼下对于张哲瀚多出来的那点眷恋,等到戏拍完,不再天天相处,自然就好了吧?

 

剧组就像一个班集体,几个月里,一伙人一起流落荒郊一起熬夜淋雨,颇有革命战友的味道。张哲瀚也没发觉是从何时开始,就习惯和龚俊有事没事一起行动了。不过,龚俊性格爽直,说话也聊得来,确实是他愿意相处的对象。

前一天两人拍打戏累到大半夜,张哲瀚还差点中暑,睡了个懒觉下午才爬起来。相约吃了个不准点儿的晚饭,张哲瀚懒懒地刷手机,“等下干嘛呢?”

龚俊往椅背一靠,“没想法,昨天我磕着的几个地方,今天都青了。”

“不严重吧?”

“没事,小磕小碰,屋顶那次才是恼火。”

张哲瀚其实也没休息好,“不然回去看电影吧?最近有几部很火,我都还挺想看的。”

“可以可以,我没意见,能躺着最好!”龚俊自然乐意,能和张哲瀚独处的机会可不多,“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?”

“都行啊。”

“去你那儿吧,我那边乱。”

走到房间门口,张哲瀚没怎么睡醒的脑子才猛地回神。这不是龚俊第一次串门,他们都喜欢英雄联盟,之前也一起看过两次LPL夏季赛。但是最近龚俊好似温客行上身,爱对他动手动脚,有事没事靠他一下、摸个手之类的。他已经确认过不是错觉。

拍了三个月的戏,朝夕相处和剧中故事加持下,有些人戏不分他是理解的。不过在片场穿着戏服还好,这种时刻,躺在一张床上,就让张哲瀚不是太自在了。

“哲瀚你坐前面不累吗?”

总不能说是为了保持距离,靠在床头两个人离太近怕龚俊要做什么吧,张哲瀚借口道:“这个字幕字有点小,我看不清。” 

龚俊好笑地看着前面那个倔强的背影,“你这样多累啊,还不如我们拿平板看。”他坐起身想把张哲瀚拉过来,对方立刻扭头看向他,“哎呀,靠着看啦。”

张哲瀚怕他等下又拉又拽的,打闹起来氛围更奇怪,妥协道:“好吧好吧。”

“你刚刚那个眼神,那个眼神……”龚俊“哈哈”个没完,笑得话都说不出来,“你也太搞笑了哈哈哈!”

张哲瀚干笑两声,看他气都要喘不过来,无语道:“我怎么啦?”龚俊那张帅脸一旦失去表情管理,可太憨了,逗得他不自觉也笑了。

“你好像絮絮刚开始,烈女的样子啊!”龚俊笑得直往他身上倒,“满眼都是‘不要过来’‘不要过来’!”

张哲瀚推了他一把,“你戏也太多了!”

“哈哈哈,真的好像!”龚俊笑够了慢慢起身靠回去,他眼尖地察觉张哲瀚耳朵微微泛红,更觉得可爱,兀自又笑了。

虽然龚俊没做什么,张哲瀚还是多少别扭。他可从没有这样的男性朋友,演耽改都会这样吗?之前聊天他知道龚俊有过女朋友的。龚俊不会真有一点点喜欢他吧?

也不是自作多情,实在是有时候,他的动作表情,明显带着朋友以上的暧昧,张哲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幸好,幸好《山河令》快杀青了。

 

杀青前那两天是红蓝CP重头戏,不知道是因为剧外即将到来的分别还是剧中人物的表白,龚俊心里坠坠的,伸手被张哲瀚接住时,甚至有种就那样反握住不要再松开的冲动。

真可怕……他常常不受控制地想逗张哲瀚笑,想多看看他脸红的模样,想他一脸专注地望着他听他说话,想和他有亲密接触……这过线未免过得略多,再拍下去,人要不直了。

龚俊以前想象的未来里,可从来没有过这一种。在娱乐圈,谈恋爱就已经不是很安全了, 跟男人……龚俊摇头,不会真就考虑起可行性来了吧?不至于不至于。

杀青宴大伙儿自然喝得是酩酊大醉,大部分人第二天就要离开横店,吃喝完大家依依不舍不想散场,又转场去KTV。每次这种好几个月的剧组解散,都免不了如此一番。

张哲瀚和他离了两三个人,正与身边一个演员侧耳说话,依稀是什么如果新歌有线下演出有空来看。

今晚要寒暄的人太多,他跟他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呢,龚俊烦躁地喝了一口酒。不过不管是要出新歌,还是很可能有演出的事,他早就知道了,张哲瀚甚至还拿过一节自觉写得不错的歌词给他看。思索至此,龚俊又不那么气了。

张哲瀚专业出身,歌唱得好,一晚上大家老拱他唱。陆陆续续有人喝倒,大家道别的话已说得差不多,场子开始静下来。张哲瀚柔声唱着一首慢歌,不时留意昏暗的灯光下,静静坐着的,脸上没了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龚俊,一下子正好撞上对方移过来的幽幽目光。

他当然看得出来龚俊今天的低落,龚俊长长的眼睫半掩着眼底些微迷离的神采,丝毫没有挪转视线的意思。

这让张哲瀚感到危险,他怕龚俊万一借着酒劲乱来。

佯装镇定地专心看显示屏上的歌词,张哲瀚没敢再去看那个方向。

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没多久大家也就准备散场了,摇摇晃晃地收拾东西往外走。张哲瀚上了个洗手间,出来看到龚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,半眯着眼,半醉不醒的。他其实酒量平平,今晚酒杯却几乎没停过。

张哲瀚走过去,“喂!醉了?”

“一般。”龚俊头沉沉的,“就是有点困,想立刻倒下睡觉。”

“打车吧,让助理送你回酒店。”张哲瀚边说边掏手机,“我也打车回了。早点休息,你不是明天出发早吗?”

他说得过于顺理成章过于一气呵成,以至于龚俊竟什么话也吐不出来,机械地拿出手机,打开APP,定位,叫车。龚俊方才还故意让助理先走了,他以为张哲瀚会送他的。起码,也会同他再好好说几句话吧?以后就不能再天天见面了,他没有舍不得吗?

龚俊一晚的气恼达到了顶点,他站起来就朝外走,“那我回去了。”

“诶诶,你车到了吗?”张哲瀚不明所以地追上来。

“马上就到,车近。”龚俊大步流星,和大门边几个抽烟的同伴摆了摆手,头也不回地加快步子冲到路边。

“龚俊怎么了?走那么快。”

张哲瀚无奈道,“没事,他车快到了。”

他注视着龚俊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后,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晰。引擎声响起,凌晨的道路上只剩下一盏孤零零的路灯,龚俊没有看他一眼,那束光仿佛静止了。

你的杯,不应该为我而空。

 

B。

 

《山河令》的火爆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,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粉丝们千呼万唤的二搭年内就来了。

“毕竟不一样了啊,好本子愿意找过来。”经纪人如是说道,“你看完了吗?如何?”

龚俊从年头马不停蹄地奔波到年尾,快过年了,脚不沾地得几乎坐下就打瞌睡,只好在行程之余抽空看。

剧名暂定《杀机》,由这两年炙手可热的辛导执导,也是他非常希望合作的导演。是很正的民国剧,拟给他的角色是留学归来,机缘巧合救了主角,又遭遇一系列变故,受到感召投身革命事业的爱国医生。张哲瀚的则是一名国军的谍报人员,从小家破人亡,后来又在正义、信念、仇恨的旋涡里挣扎。

两人交集不多,对手戏比较少。不过他倒是因遭受张哲瀚扮演角色的刑讯,最终不治身亡的。

“大概翻了,没空细看,故事很精彩,角色也立体,有表演空间,都挺好的。等下上了飞机我接着看。” 

经纪人补充道:“这个戏有很长一段冬景要拍,顺利的话,九月十月就会开机。”

“嗯嗯。”龚俊心不在焉地应承,“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
经纪人不解于他的冷淡和犹豫,“嗯?剧本好,导演好,你还要考虑什么?你跟张哲瀚二搭的话,热度也绝对够。”

“再让我想想嘛,我细品一下。”龚俊不想多说,闭上眼假装睡觉。身体疲惫得很,飞机落地又是深夜,明天还得早起。心里又烦又乱,提到张哲瀚,他就憋闷难受。

《山河令》宣传期间,龚俊试着用普通朋友的身份看待张哲瀚,可注意力依然不由自主地被吸引。张哲瀚对别人流露出关心、同其他人眉开眼笑互动的场景,他简直看不下去。加上只能在工作场合,说些不咸不淡的话,使他愈发厌烦。厌烦自己无法诉诸的情绪,厌烦张哲瀚一无所知坦坦荡荡的态度。

现在离他们上次碰面已过了两三个月,龚俊却无可奈何地发现,张哲瀚还萦绕在他脑海。

他打起了退堂鼓,才红了不到一年,事业说是刚起步也不为过。反反复复告诫自己得赶紧把张哲瀚放下,却还是时不时按捺不住心情,给张哲瀚发消息。虽然仅是平平淡淡的插科打诨问候两句,也让他开心不已,但同时心底又有个声音在暗骂他没出息。

龚俊思考了整晚,用理智判断,不能再越陷越深了。远离恋情保平安!尽管是单恋……他可是还梦想发财呢!

这事拖不得,趁吃午餐,他就开口了,“不然咱们,把《杀机》……拒了吧?” 

“啊?”经纪人愕然,筷子都险些掉了,“大哥!原因呢?你在担心什么啊?”

“我不想粉丝绑定我和张哲瀚,一天到晚舞CP的……”龚俊清楚这理由站不住脚,也不符合他的性格,说得底气全无。

经纪人劝解道:“所以你们都不是主角,情节交集也很少啊!这是正正好的安排了,粉丝要舞CP,你拦得住吗?没由来也能舞!机会难得啊。就算选择是多了些,但是这种好机会什么时候都是稀缺的。”

龚俊撇撇嘴,“我就觉得不合适不行吗?”

经纪人一头雾水,龚俊说的肯定是借口,可他又猜不出真正的缘由,“你怎么突然反感起二搭了?你也不讨厌张哲瀚啊,不是关系不错的吗?上个月出国还给他带了礼物。”

“关系不错和要不要二搭是两回事。”

“人人抢着想拍的戏,你倒往外推。你以为好本子会天上掉下来,我不用到处刷脸啊?”经纪人有点气闷,不想听他顾左右而言他,先做缓兵之计,“没急得要立马回复,你再好好想想。”

龚俊从未在工作上任性过,到底是为什么?

 

晚上活动结束后,龚俊收到了张哲瀚发来的消息:“忙完了?”

龚俊不确定是不是经纪人透露了什么,正常回复道:“快回酒店了。你今天干嘛呢?”

张哲瀚道:“不是要上一个网络春晚表演节目吗?今天去录歌。”

龚俊道:“哈哈没有舞蹈吗?”

“抱歉了,没有!想嘲笑我,门儿都没有!”龚俊的表情包还没发出去,下一条消息就跳了出来,“你看《杀机》剧本了吗?”

“看了。”

张哲瀚似乎并不知晓他想拒绝,“是辛导诶!你当初还说过但愿有一天能拍他的戏,这下能合作真是太好了!”

龚俊的心在滴血,面上还要装作不在乎,“这个角色我不大感兴趣,同期有另外一个戏可能更适合我。”

“这医生我看着挺好啊。”

龚俊继续嘴硬道:“反正我也演过医生了。”

张哲瀚追问:“你真没兴趣啊?”

“嗯。”

张哲瀚一时语塞。龚俊经纪人说龚俊不知为何竟然打算拒接《杀机》,问他能不能帮忙问问看龚俊的真实想法,能劝的话劝一劝。但龚俊明摆着跟他也不准备说实话。

思来想去,张哲瀚隐隐感觉或许与自己多少有关。他不是个粗线条,龚俊对他是稍微有种微妙感情的。他无意戳破,说出来了,事情走向也许会不受控制。

他晓之以理道:“我是觉着角色相当衬你,有挑战性又不至于和你本身的气质过于脱离,再说导演这么好,如果不是协调不了的严重问题,错过了我认为会比较可惜。”

这些他能不明白吗?龚俊满肚子纠结又没法言说,憋屈地挤出三个字:“我晓得。”

张哲瀚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。他籍籍无名多年才熬出头,深知好际遇的可遇而不可求。

整个娱乐产业,将每一种憧憬投影成仿佛触手可及的幻象,以此让人感受到泡沫般的快乐。他身处其中,时常被虚无和孤独狭逼,所以才会将“意义”倾注在所做的每一件事上。

但只要有所选择,他会竭尽全力去完成那些有可能不会因时间而褪色的作品。

当时他们在化妆间,龚俊浏览着辛导上部戏获奖的消息、艳羡地说想要合作的神情反复出现在张哲瀚眼前,他不想龚俊放弃这个机会,他没法置之不理。

 

第二天张哲瀚特意等到夜里龚俊忙完快休息的点儿,发消息过去,“《杀机》我接了哟,就等你了。”

“等我干嘛?你是听说了吧?我没想接的。”

张哲瀚发了个“眼巴巴”的表情,“我想再跟龚老师搭戏!缺了龚老师不行。”

龚俊无语,张哲瀚平时说话不是这语气,“吃错药了?”

张哲瀚心里有愧,才如此不自在。他既怕是自己会错意,又怕逼紧了龚俊不管不顾索性摊牌。但老打太极也不是办法,“你不再考虑下?”龚俊半天没回,他又道:“你咋想的,跟我说说呗。”

龚俊头枕在胳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,他还是不想回答,把手机甩到一边。回什么啊?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了,结果这两天身边的人一个个轮番给他分析利弊、讲道理,他还得东拉西扯编一堆理由。早就不耐烦了,好不容易睡个觉,张哲瀚又来。

他最不想听到的,就是张哲瀚来劝。为什么?为什么?还不是因为你!

手机又一次亮起,张哲瀚这个急性子居然直接打了过来。再挂电话就不礼貌了,龚俊只好接起。

“装高冷不理人?”

“没有啊,有事去了。”

张哲瀚声音沉稳,循循善诱道:“好吧,我就想跟你聊聊,我想不出来你拒绝的原因。要靠自我催眠才能演下去的烂戏遍地都是,这种好本子好班底能遇到多少?。”

张哲瀚的郑重让龚俊无法敷衍,一阵委屈和酸楚从心头涌出,几乎将他淹没。他不能喜欢张哲瀚,但他止不住,还得小心遮掩,不能让人看出来。而且,而且……张哲瀚又不喜欢他。

龚俊深深叹了口气,“因为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啊。”

张哲瀚心“咯噔”了一下,他完全能够感知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难过。独自烦恼一切的龚俊,使张哲瀚心疼,他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让龚俊好受些,“最欠揍的人就是话说一半的人,你想被打吗?”

“哎呀……我不好跟你说。”龚俊招架不了这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,烦躁地说:“你好烦,我就是不想拍啊。”

张哲瀚见状便知他的猜测应该是对了,他放柔语调道:“你是要跟我比死皮赖脸吗?天天来问你,你还要拒绝,也不和我说真话。”

龚俊头都大了,“你真的是……”

“是什么?”

龚俊虽然恨不得噼里啪啦全说出来一了百了,但还没完全上头丧失理智。不能再聊下去了,他逃跑似的挂了电话,“别说了别说了,我要睡觉,拜拜拜拜。”

龚俊翻来覆去睡不着,慢慢才回过神来,越想越不对头。张哲瀚不是会勉强人的个性,今天未免太过反常,倒像是在故意逼他。不会,张哲瀚觉察了?龚俊脑袋一懵,瞬间脸都热了。

短暂的慌乱后,又悻悻安慰起自己,没关系,没关系,张哲瀚又不恐同。厌恶他、为此绝交是不会的,最多也就是以后跟他保持好距离。反正,他一直都没想过要在一起。这条路太艰难,可以说是他迄今为止最为沉重的一个人生选择。

对于可能遭遇的命运,龚俊自然而然会恐惧,同时还生出无边的茫然与失落。

他为自己的放弃感到些许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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